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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年庆·竞猜☆ 室友欠我一大笔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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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欠我一大笔债

 

请不要上升正主*3

 

进到群面的会议室之后想逃跑的欲望愈发强烈,林在范努力把自己摁在留着上个求职者温度的椅子上,尝试从HR的表情里判断自己笑得是否标准。

 

一组五个人,各自简单介绍后拿到一份案例,要求五分钟后各自给出解决方案。林在范逐字逐句看过去,有了些思路,想继续细化的时候思绪却不受控地跑出去。早上出来好像看见楼门口贴了通知,也不知道是收水费还是什么;面试结束之后应该能赶上游戏直播,顺路买个饭……等他回过神,第一个人已经开始发言。

很快轮到他,照着刚才写的关键词说完之后眼瞧着面试官没写几笔记录就抬起手示意下一个人讲。

 

大概有了被拒的判断,林在范反而轻松不少;精神一松,其他感官的延迟消息涌过来。他强忍着没当场蹬掉不合脚的皮鞋,出了会议室立马扯了扣子,外套和包往车筐一扔,骑着车扬长而去。

 

等绿灯的时候顺手叫了外卖,到家正好拿餐上楼。进门没多久,同租的室友也提着个袋子回了公寓。林在范看他打了招呼就要回房间,赶忙说点多了外卖,喊他一起帮忙解决。朴珍荣扬了扬手里的袋子,抱歉地笑笑。面包贴着透明塑料袋表明身价,林在范看不过去,直接叼着勺把人推到餐桌旁边,往他手里塞了双新筷子。“面包还能等等,饭吃不完就得扔了,就当帮我忙吧。”说完就调大了手机音量,没再管他。朴珍荣坐下之后挺小声嘟囔句谢谢,投入在游戏直播的林在范没听清,半天才想起来问,“你刚才说什么?”嘴角还挂着酱料,林在范本人毫无所觉,抬头看着他。

 

“夸你吃相优雅。”朴珍荣拿了最大的一只鸡腿,拔腿就跑。林在范一口饭噎在嗓子里,冲他房门喊居委会通知说最近有入室盗窃,小心有现世报。收拾桌子的时候发现朴珍荣没吃多少,叹口气补了句“不用怕,财产都在厨房呢。”

 

通知白纸黑字在楼下贴着,睡前林在范检查一遍门窗,让朴珍荣也锁好门,关了大灯准备回房间。外边却突然有人重重敲门,一下下震得门框都在颤。两个人慢慢走过去,林在范走在前面,凑到猫眼上。敲了一会儿没有反应,那人便去了其他楼层。

 

过了一阵林在范才从门边撤回身,“应该是喝多了敲错门,没事了。”朴珍荣点点头,借着手机光往厨房走。林在范这看见他手里的铁勺,刚才的不安一下缓解不少,要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想拍个照。朴珍荣进了房间,林在范敲敲他开着的门,让他不用担心,有情况随时叫他,对方欲言又止地答好。

 

房间灯没关,阴影打下来衬得穿着米白睡衣的人眉眼柔软。看他一直盯着自己,林在范忍不住逗他,“需要室友陪同吗?友情价八八折。”

朴珍荣直接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房间外面重归黑暗,林在范轻轻踢了踢从门缝漏出来的光,也回了房间。

这人倒是跟刚捡到那会儿一样倔。

 

当时林在范在货架被他拦住,听他磕磕巴巴开口就借钱就判断是遇到了骗子新手,那天正赶上他交档案正式毕业,内心感慨万千,真的给了他三百块,还以新社会人的身份劝他回头是岸。没想到对方立马抬头反驳说我不是骗子,挺愤怒地把钱塞回他手里,转过去的时候肩膀微颤。林在范不太信,用平时跟诈骗电话周旋的口气问他怎么证明。对方可能是真走投无路,受了莫须有的质疑也只忍着,垂着眼睛问是不是证明了就可以借他钱,林在范说是。

 

朴珍荣从裤兜里摸出张身份证递给他,“其他东西都被他们拿走了,只剩下这个。”“他们?”朴珍荣头垂得更低,把自己被骗的经过说了一遍。斗志昂扬从老家来到大城市找工作,结果进了个类似chuanxiao的网点,好容易逃出来,报警的时候对方已经人去楼空,只能备了案等消息。一番叙述下来,林在范信了大半,“那你接下来去哪儿?”“等攒够钱就……回家吧。”朴珍荣紧了紧外套,挺低落地说。

 

林在范拿身份证一下下拍自己的手心,“可我还是不信你。”朴珍荣猛地抬起头,伸手去抢身份证,“不信算了。”“你跟我去吃个饭我就信你。”朴珍荣愣住了,上一秒的强装镇定和委屈愤怒都停在了脸上,从便利店到坐在餐厅里的记忆都是空白的,等林在范慌慌张张把身份证塞到他手里说“我信了我信了你别哭”的时候才醒过神。他试着把眼泪逼回去,可还是有水珠砸进面碗里,“面太辣了。”林在范把纸巾盒推过去,“吃点儿纸缓缓吧。”朴珍荣忍着哭还要忍着笑,揪着一团纸说你是个好人。

 

林在范突然被发了卡,好人做到底,给他在杂物间放了张折叠床,又借了他些钱。本想说不用还,话到嘴边还是改成你不用急着还。朴珍荣一开始眼神还有些戒备,到后来挺郑重地给他写了张欠条,包括估算的房租还有今天的饭钱。林在范见他坚持只好签上字,不过房租给他去了一半,饭钱也划掉了。把欠条叠起来的时候发现朴珍荣又低着头,手用力地攥着衣袖。

 

到现在两个人都已经找到了工作,欠条也已清了大半,朴珍荣一直跟家里说自己过得很好,钱是在找到正式工作的基础上又找了兼职才还得这么快。可能是给诈骗团伙折磨得余惊未消,他好像急于逃离这个每天都有无数外来人口的城市。

 

这个认知在后来又得到了巩固。

那天林在范回来得很晚,进门之后在沙发上找到缩成一团的朴珍荣,他停住步子,房子里就只剩下动物世界的旁白。画面上的鸟飞向未知,树上的积雪扑簌簌地落下,晃了一会儿重归寂静。气球里的气迟早会放完,朴珍荣迟早也会飞走,到时候他的画面不知道会不会重归寂静。林在范脑子里乱七八糟,伸手捏住他的鼻子。朴珍荣拿手去拂的时候拽住了他的小拇指,睁开眼就是林在范倒着的脸,人还不大清醒,手便没撒开。林在范让他拽着,干脆坐到地上,头几乎靠上他的肩,“是要拉勾么,小朋友?”朴珍荣给他这种语气弄得彻底清醒,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儿,皱着眉冲了杯蜂蜜水放到他手里,没说什么。

 

第二天朴珍荣午休时接到林在范的电话,问自己昨天有没有给他添麻烦,朴珍荣说没有,犹豫下还是问他为什么喝那么多。“替领导挡酒来着。”“哦……”朴珍荣知道他说得不全是真话,也不打算追问。那边倒接着说了下去,大概就是入职初期的手忙脚乱和看不清未来的自觉渺小种种复杂的情绪堆积,“……不过现在没事了。”朴珍荣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这些,拿着手机沉默了几秒,在林在范准备挂机的时候喊住他,“我刚学车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判断车正不正,教练跟我说往远方看就好。路直了,视野阔了,车也就走得正了。所以……不用急。”“……在安慰我?”“不是,刚刚看到的心灵鸡汤,顺便念给你而已。拜拜。”说完朴珍荣就按了结束通话。林在范发短信说谢谢朴小朋友的课文朗诵,朴珍荣回我只比你小八个月多一点。

-那也是小朋友。

-小朋友怎么了,起码不会喝得满身酒气。

-今天下班本来想带炸鸡回去的……

-小朋友也会有喝得满身酒气的时候的。炸鸡是无辜的,哥。

 

之后林在范时不时会跟朴珍荣聊工作上的瓶颈,朴珍荣每次都认认真真听他讲,鲜少提及自己的心事。除了初遇那天,好像没再在他面前出过糗,随着在职场的历练,性子沉稳不少。欠条上的数字越来越小,林在范却依然不太懂朴珍荣。

 

或者说越来越不懂。

朴珍荣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想快些还完欠的钱,在习惯这种生活前离开这座城市。

 

不过情绪没想象中那么好控制,被林在范拉到阳台的时候朴珍荣只觉大事不妙。认识几个月,他知道林在范对认识的人和动物都很好,包括现在拉着他肩并肩看星星也是单纯想分享城里难得一见的清晰星空。而他在这里第一个遇见对他格外好的人就是林在范,依赖感一开始还能用印随效应解释,但现在想一直和对方生活在一起的念头明显已经越了界,得及时止损才行。朴珍荣算了算剩下的钱,学着林在范的样子趴到栏杆上,在心里面对着星星说了再见。

 

要走的前一天晚上朴珍荣抱着再也不回来的念头蹑手蹑脚溜进林在范的房间,小心翼翼地亲了一下他的脸,又悄悄走了出去。林在范死死闭着眼睛,听见关门声才缓缓睁开眼,半宿都没睡着。这件事的震惊度过高,以至于第二天下班看到空房间的时候林在范只花了三秒便接受了现实。

 

并没有。

电话接通之后林在范几乎吼着问他人在哪儿,朴珍荣说在车站呢你怎么这么激动,林在范问他债还没还完怎么能走。

 

“钱我放茶几上了,你没看见?”

“亲完我就跑,这账怎么算。”

那边沉默了几秒,“……你没睡着啊……”

“你这是不打算负责了?”亏他还花了一天一夜面对自己的真实想法,决定回家之后跟朴珍荣仔细谈谈。

电话那边明显带着笑意,“我先回老家,一周之后回来还债,你看怎么样?”

 

我叫林在范,我室友叫朴珍荣,他欠了我一大笔债。

大概要还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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